殊途同歸，比亞迪與特斯拉的盈利能力之辯

原創

比亞迪（01211.HK）公佈了一份叫好又叫座的2023年上半年業績，也引發了市場對於比亞迪（81211.HK）與特斯拉（TSLA.US）的汽車業務毛利率爭論。

比亞迪（002594.SZ）按中國會計準則（下同）編制的半年業績顯示，其2023年上半年汽車及相關產品銷售收入同比增長91.11%，至2088.24億元（單位人民幣，下同）；分部毛利同比增長142.26%，至431.61億元；分部毛利率由去年同期的16.30%提升4.36個百分點，至20.67%。

相比之下，其國内主要的競爭對手特斯拉，2023年上半年汽車銷售業務收入同比增長34.65%，至392.97億美元，約合3296.26億元人民幣，汽車銷售業務的毛利率（扣除汽車監管積分的收入幹擾）更由上年同期的24.31%，下降8.45個百分點，至15.86%，明顯低於比亞迪，見下表。

特斯拉全球範圍降價換量引發了市場對其汽車銷售業務毛利率能否保持20%的擔憂，事實上，特斯拉通過工藝優化、量能優化來實現規模效益，也是其降價的底氣和動機——通過降價促進銷量來消化其流水線的規模產出，才有可能實現規模效益。

值得注意的是，在特斯拉汽車銷售業務毛利率下降的同時，它的其他業務毛利率卻大幅提高，例如汽車租賃業務、動力和儲能業務、服務業務的2023年上半年毛利率分别按年提高2.46個百分點、12.99個百分點和5.76個百分點，至40.67%、14.68%和7.55%，在這些非汽車銷售業務利潤的拉動下，特斯拉2023年上半年的整體毛利率為18.74%，要高於汽車銷售業務，但仍低於比亞迪的汽車業務毛利率。

特斯拉通過規模生產降低成本來維持汽車銷售業務毛利率，同時通過下遊業務的盈利能力提升，來提高整個汽車業務板塊的利潤能力。舉例來說，特斯拉在大規模量產的基礎上，將重點放在汽車下遊服務的拓展，例如汽車保險、全自動駕駛系統、儲能業務等，這些下遊業務以其汽車銷售業務為流量入口而壯大，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下遊業務的消費頻次要遠高於一次性的購車，這正是馬斯克的邏輯所在。

不同於特斯拉專注下遊生態拓展，比亞迪是通過完整產業鏈優勢，來實現毛利率的提升，並對外招攬包括特斯拉在内的同行業務，因此，特斯拉既是比亞迪的競爭對手，也是其客戶，這樣的關系，也讓比亞迪處於一個更為有利的博弈位置——作為上遊供應商，它能知己知彼，也能把控生產進度來控制自己的產量和對手的量能。

不論是掌控上遊，還是擴展下遊，比亞迪和特斯拉只不過是用適合自己的戰略部署來取勝而已，並沒有誰比誰更優秀。

舉例來說，特斯拉要重新鋪設自己的上遊供應鏈，耗資巨大，而且花費很大的精力，甚至可能因為資源分流而錯過市場機遇，得不償失；同樣地，比亞迪主要通過分銷商來拓展銷售渠道，儘管近年也設立自營店像特斯拉那樣做自己的服務商，但其經銷渠道依然佔據重要份額，沒有了經銷渠道，比亞迪的銷量恐怕難以像現在這樣以「倍」來計算，廢棄了高效的分銷渠道也將令它喪失市場份額。

正是因為既有的業務佈局，決定了這兩家公司目前的發展態勢，最終的目的都是為利益相關方創造利潤。

2023年上半年，特斯拉的經調整淨利潤率為12.60%，總額為60.79億美元，約合443.14億元人民幣。

比亞迪期内的扣非歸母淨利潤為96.95億元，扣非歸母淨利潤率為3.73%，當然，這包含了比亞迪利潤率遠低於汽車業務的手機業務，比亞迪沒有披露汽車業務的淨利潤水平，不過從其子公司的貢獻或許可以推算出。根據比亞迪提供的數據估算，2023年上半年，比亞迪汽車有限公司的淨利潤率為1.83%，長沙比亞迪汽車優先公司的淨利潤率為5.39%，這兩家公司合共貢獻收入1240.78億元，相當於比亞迪汽車業務收入的59.42%。

在淨利潤率方面，特斯拉似乎更勝一籌，這或也是特斯拉的估值較比亞迪高的一個原因，見下表。

前景比較

特斯拉繼續通過產能擴張，來實現版圖的擴張，並會進一步擴大北美市場和拓展新市場，不過，銷量跟不上產量，可能是其目前的挑戰，也因此它不斷調整定價來迎合市場。

不過另一方面，特斯拉在持續拓展非汽車銷售業務，例如全自動駕駛系統、儲能等業務，並推進RoboTaxi和Cybertruck的推出，和通過建立電池產能和動力總成來優化產業鏈。

比亞迪的進步也可圈可點。

比亞迪最主要的中國市場2023年上半年新能源汽車銷量同比增長44.1%，至374.7萬輛，新能源汽車的市場滲透率進一步提升至28.3%，非常接近30%的目標。比亞迪在新能源汽車市場的份額也進一步擴大至33.5%。

國家推出多項新能源汽車消費措施，應有利於推動新能源汽車市場的進一步擴張。但考慮到這幾年新能源汽車的銷量增長迅猛，或已實現提前消費，而作為耐用品，新能源汽車也存在消費周期，待補貼措施到期時，新能源汽車的消費也可能下降。

有鑒於此，比亞迪積極地拓展海外市場，以擴大收入來源，目前其新能源乘用車已進入日本、德國、澳大利亞、巴西、阿聯酋等50多個國家和地區，並頻頻出席各國和各個地區的車展，成為中國新能源汽車出口的主力。2023年上半年，比亞迪海外新能源乘用車銷量或為7.43萬輛，佔其總銷量的5.92%。

2023年上半年，比亞迪的海外市場收入（應包括手機業務）同比大增92.94%，至644.10億元。展望未來，隨著其上半年出海努力結出碩果，下半年及明年的海外貢獻應會持續增加。

比亞迪與特斯拉的競技場，已由國内轉移到國際市場，誰能取勝，下半場自有分曉。